祂睁开了双眼，狼群在祂身边环绕，祂用洁白无瑕的手抚摸着狼光滑的毛皮，而狼也用温热的舌头舔舐着祂的手背。
祂灰色的双眼望着已经放晴的天空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然后祂变成了她。
“王八蛋，姓陈的，陈仰光，给我出来！老娘知道你在的，你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?！”
“莫哲，你输了，履行赌约不是很正常吗？”天空传出一阵女声，紧接着高悬的太阳忽然变成了一个洞，里面探出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。
“你我的赌约是我的生命，但你这又是干什么?我如你所愿跳了那一支灭世之舞，为何又将我从幽冥拉回来?你不想让我活，还不想让我死吗？”莫哲向着天空质问，本来瀑布般皎白的长发也随着她的情绪变成鲜红。
“我敬重你，所以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。在这里，安德罗波夫领导另一个ussr并没有在91年解体，特朗普领导的另一个us也并没有拉全世界下水大打核战争。你有机会重来一次，我把你的意识塞进了此世的一个已死的神明躯体之中，在这里，神明是会死亡的，小心你的行动，别真被.干掉了。”陈仰光冷淡的说。
“那这片大地又是什么情况，五伦琴每小时的放射值，方圆百里不见人烟。我不认为这是核战争的结果，我更不觉得有文明能够在这种地方生存。”
“啊，这里原先是座交通枢纽，挨了三发钴弹后就成这吊样子了，更何况，这里只是模拟场地。”
“模拟?你究竟想要干什么?”莫哲怒视着陈仰光，随着她的情绪波动，熊熊的烈火在身边燃烧，甚至化开了一大片冻土。
“你真的以为我会在现实中与你相见吗？这是某个组织模拟的一个现实世界的缩影，用的是你的种子——当然，是我给的，毕竟一位人神的愤怒我还不会没脑子的想去硬碰硬。”
“我以为，你要我的生命只是字面意思，但现在我似乎理解错了，深渊恶魔看来也没那么和它们自称的一样直来直去。”莫哲冷冷的说，赤红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陈仰光，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样。
“正确，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，等着吧。去挣扎吧，去试图拯救诞生你的族群吧，让我看看一位人神究竟可以在这失落的世界支撑多久。”
陈仰光的话音刚落，原本熊熊燃烧的浮空火焰忽然毫无征兆的熄灭，莫哲陡然一阵痉挛，然后跌倒在了地上，头发和眼睛再次变回白与灰。
“你，这可真是份"大礼"啊，我真她.妈谢谢你祖宗十八代。”莫哲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们来自深渊，自深渊中产生，从未有像你们一样的长幼之分，自然我也没有祖宗。”陈仰光淡淡的说，黑色的瞳孔仿佛深不见底，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。
“那赶快给我滚吧，本来还以为可以解脱了，没想到给我整这一出，我可真是"谢谢你"啊。”莫哲勉强将自己支愣起来，而她的腿依然还在时不时的抽搐。
“看来你对我的赌约还是不明白啊，我要的是“你”的“生命”，等着把，你会怀念以前的时光的。”
“我现在确实后悔了，后悔相信你跟我说只是为了找点乐子，为了不让自己那么无聊，滚，给我滚远点，趁我的好脾气还没完全爆掉。”莫哲说着，试图再次点燃火焰，向着陈仰光挥舞着双手。但只有一点点的小火苗，而且很快就熄灭了。
“一粒沙中千万世界，我阅遍了整片沙海却只找到一个你这么有趣的。当然也得怪你，没能发现这些文字漏洞，虽然最开始我也没注意到就是了，不然还真不太好办，好在我习惯性的未雨绸缪准备了一批。”陈仰光说着，从太阳变成的洞中滑落下大地。
“滚！我不想看到你。”
“哎呀，你这可让我太伤心了，我把你弄过来可废了我不少力气呢。你啊，倔起来就像头牛，拉都拉不回来，当时我还真是吓了一大跳。”
“你十成是早就准备万全了再开始的，而且最起码弄上三四个备份计划以防不时之需。说吧，你究竟想要我的什么。”莫哲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陈仰光的谎言。
“你猜到了啊，我呢，就是太无聊了而已，想找点乐子，这不就是玩玩吗?你想啊，我活了这么久，连一个陪我下棋的人都没有，不是很没有意思吗？”被戳穿的陈仰光并没有感到意外，满不在乎的回答。
“算了，你说话十句里面哪怕有一句是真心话我都会感到意外。我居然还奢望从你嘴里得到答案。还是给我滚远点，烦死了。”莫哲摆摆手示意她赶紧离开，随着莫哲情绪的波动，原本化开的冻土再次开始冻结。
陈仰光伸出双手，将其抱在怀里，就像安慰一个淘气的小孩一样：“给你最后一个忠告，保持清醒。你慢慢会明白的。”
随着陈仰光的话音落下，太阳再次变成原先的模样，而她则如同清晨的露珠一般消失不见。
莫哲轻轻抚摸着因为受到惊吓而在不远处缩成一团的狼群，狼群则呜咽着向她靠拢，试图寻找到一点慰藉。
“活见鬼，这鬼地方真冷。”莫哲嘟囔着，仔细盯着被自己抚摸着的狼背上顺滑灰亮的毛皮，忽然灵光一闪，对着狼说：“你，对就是你，你靠过来，衣服借我穿一下。”
狼听话的贴在莫哲的身上，湿热的舌头舔着莫哲的脸“真乖，好狼狼，啊，别舔了，痒。”莫哲边说着边摸着狼的头。
紧接着，狼身上身上厚实的毛发就像菌丝一样不断生长，蔓延到莫哲的身上，很快就变成了一件狼皮袄子和狼皮靴。
莫哲满意的抖了抖身子，跺了跺脚，望着天空中高悬的太阳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保持清醒吗？谢谢。”良久，莫哲低声呢喃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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